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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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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镜像,更多的我?那是什么意思?”铁面问。</p>

    “简单来说,你在一面镜子里看到自己,那个‘自己’在你看向镜子的那一刻,他才存在。”阿赞娜木说:“你站在你们的世界和镜子洞搭建的四面镜子前,看到越多的你,那么镜子里的‘你’就会越多。”</p>

    “废话。”铁面说。</p>

    “不是废话。”阿赞娜木呵呵笑:“平时看镜子,里面的你不过是虚像,而在四面世界搭建的镜子里看,里面的你是实像,都是真实的你。”</p>

    “你的意思是,我探究的越深,就会有更多的‘我’?”铁面说。</p>

    阿赞娜木点点头,她戏谑地笑笑:“铁面,我劝你,看得多并不意味着是好事,看得多也意味着你面对的危险更多。你见到的‘你’越多,这些‘你’就会侵扰到现实生活,他们最终会杀了你的。就像我处置了陈大帅一样。我本来是陈大帅的影子,可他照出了我,我就是实体了,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我’,所以我要杀了他。”</p>

    铁面沉默,不知道他明不明白阿赞娜木的意思,半晌说道:“你不要说这些玄妙的东西,我要听的是你们镜子洞的秘密,具体会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会判断。”</p>

    阿赞娜木躺在手术台上,仰面看着昏暗的天花板:“铁面,这个宇宙根本就没什么灵魂的家园。宇宙,没你想象的那么大那么浩瀚,其实这个宇宙就是无数镜面组成的集合体。它的本质并不大,它的大小取决于观察者的视界,你看得越远它就越大,你想的越多它就越复杂。”</p>

    “放屁!”铁面从来还没骂过人,这时爆了粗口:“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妄论宇宙,敢妄论灵魂的家园!其他废话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镜子洞的秘密你到底说不说?”</p>

    阿赞娜木笑:“在镜子洞和你们的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有镜像,只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佛陀。铁面,中国有句老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刀吧。”</p>

    铁面道:“我的刀不是杀人而是救人的,能救万千昧昧众生,杀一个两个人又有何妨。”他一口咬破中指,硬生生挤出血来,在火烛上反复烤炙。</p>

    我在外面看的都替他疼。</p>

    铁面抬起血淋淋的手,放在阿赞娜木的脑袋上,一边诵经一边在她的脸上画着鬼画符。</p>

    我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眼睛,这一幕我曾经做梦梦到过,和眼前的情景几乎相同。听着两人的对话,想到自己以前的做的梦,我忽然有一种浑身冰凉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支配着发生的这一切。</p>

    铁面在阿赞娜木的脸上画满了符号,阿赞娜木表情极为阴森狰狞,她一边疯笑一边骂:“铁面,你好歹也算是个人物,给我一个痛快的,好不好!”</p>

    铁面叹口气:“个人的荣辱、尊严、地位……甚至一切道德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只是一把刀,一个工具,我是宇宙灵魂家园的工具。我是被选中的人,我有责任破除一切困难,带着人类奔向伟大的生命!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就算让我自己付出生命都无所谓。”</p>

    阿赞娜木看着他:“你就是个疯子!比我还疯狂。”</p>

    “人类的进化需要疯子。”铁面平静地说。</p>

    他说着,拿出一把造型奇诡的刀,看着不大,像是微小版的镰刀,刀刃呈圆弧形。他把刀放在阿赞娜木的头皮上,阿赞娜木呼吸急促起来,铁面下刀了。刀子用的很熟练,顺着头皮的纹理慢慢割动,鲜血霎时沿着伤口处开始往下流。</p>

    阿赞娜木没有惨叫,而是在黑暗中放声狂笑。刀子割得越狠,她笑得就越厉害。女人特有的尖锐声音在密室中徘徊,响彻整个空间。</p>

    我两条腿都软了,这就是两个疯子,疯子和疯子之间充满了病态的世界观。</p>

    心念中小艾提醒:“主人,你还有半柱香时间了。”</p>

    我心里起急:“我又能怎么办?!”</p>

    我要是一冒头,这种情况下必死无疑,就铁面这疯劲还不一定怎么搞我呢。</p>

    铁面下刀极快,黑暗中我看不清刀法的运用,只能看清火烛里刀刃的蓝光闪动。阿赞娜木毕竟是个人,头部这么大的创伤,顿时血流满地。</p>

    我搞不明白铁面的意思,难道想把阿赞娜木的头盖骨剥离出来做域耶?</p>

    这时,粗糙的手术已经进行到结尾了。铁面用手掐住阿赞娜木的头骨,使劲往外一拽,淋淋漓漓,汤汤水水,脑袋最顶部居然分离出来。我幸亏是灵体,看到这一幕差点吐了。</p>

    铁面居然把阿赞娜木的脑子给拿出来了!</p>

    他拿着头盖骨,头盖骨下面挂着大脑。光线太暗,只看到一大坨,看不清具体的细节。</p>

    而阿赞娜木脑袋的下半部还留在手术台上,两只眼睛空洞无光,估计脑袋里已经成空腔了,她死了。</p>

    铁面把阿赞娜木的脑子小心放在托盘上,头盖骨上依稀还能看到他刚才画下的符咒。</p>

    我大概能猜到,这个脑子并没有死亡,很可能铁面用秘咒保持着脑子里意识的存在。他想做什么?</p>

    铁面走到屋子的角落,推出一台机器,那是一台特殊的容器,主要部位插着很多根电极,一直通到接口的电容传感器上。他打开盖子,把阿赞娜木的脑子小心翼翼放进容器。里面充满了黄褐色的液体,进到里面,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p>

    铁面把容器密封好,通上电极,慢慢调试机器上的按钮,这时,一个音响喇叭里发出咝咝啦啦的杂音。</p>

    铁面冷静地对着机器,不断旋转按钮,我藏在门后看得目不转睛,有些预感,我或许会见到长这么大以来最伟大的奇迹。</p>

    这时,音响喇叭里传来咳嗽声,这个声音很清晰很响亮,还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感觉不到生命,发音的细节能听出完完全全的机械特性。</p>

    “怎么这么黑?”这个声音说。</p>

    铁面用手指轻轻敲动一个麦克风,吹了几口气:“能不能听到我说话?”</p>

    “铁面?”那个声音问。</p>

    “是我。”</p>

    那个声音问:“为什么这里这么黑,你把我关到什么地方了?”</p>

    铁面呵呵笑:“一个罐子里。”</p>

    “什么意思?”那个声音问。</p>

    “我把你的大脑用秘咒分离,然后放进一个罐子里。这罐子通着各种电极,可以刺激你的大脑,让你继续活着。”铁面说。</p>

    “缸中之脑?”那个声音沉默一下,问。</p>

    “对。”</p>

    “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杀了我?”那声音说。</p>

    “我想了解大脑的特性,你不觉得这就是地狱吗?”铁面对着麦克说:“你的意识将永远封存在罐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只凭着电流的刺激。”</p>

    “我不觉得这是地狱,”声音说:“我没有饥饿感,也没有疲劳感,我可以全身心的进行思考。”</p>

    “不,你错了,我告诉你什么是地狱,”铁面说:“一种状态永恒的保持下去,这就是地狱。”</p>

    声音沉默着。</p>

    铁面道:“你觉得现在没痛苦?我可以增大电流,让你产生痛苦感,而且电流不会关上,让它十年二十年,甚至我不在的时候,都会不断地刺激你,让你在痛苦中无法脱离。”</p>

    “你是个魔鬼。”声音说。</p>

    铁面笑:“不,我是天使,带领人类寻找精神家园的天使。”</p>

    “那你加大电流吧,镜子洞的秘密我是不会说的。”声音说:“让你得到最终的秘密,这个世界将会毁灭,甚至不会等到核战争的那一天。”</p>

    铁面说:“你知不知道这套缸中之脑的装备是从哪来的?”</p>

    “哪来的?”声音问。</p>

    铁面道:“最早出自二战时候关东军秘密基地大红莲计划的实验,后来又经过一个叫范雄的高人改进,目前唯一两台机器,让我搞到一台,你是第一个实验者。而且我还做了小小的改进。这台机器会让你的脑质不断流逝。”</p>

    “什么意思?”声音有些惊恐。</p>

    铁面用手摸着容器外一根导管,管子很长,那一头链接在一个特殊的装置上。装置很精巧,有点像古代波斯的油灯,就是神话里阿拉丁摩擦的那盏神灯。</p>

    “你大脑的脑质会流进一个容器里,”铁面说:“这个容器是古代暹罗孔雀王朝的国师留下来的法器。你知道它有什么功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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