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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后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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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少夫人也着实不像话了。”红绸听到那些贵夫人们的议论,都觉得脸上烧得慌。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虽说早已分了府,可外人说起来都是谢家如何如何。

    谢荣华也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儿上,才破例给了季氏一个恩典。想着她既然能够成为国公府的掌家人,应该是个有分寸的。可谁知道,骨子里仍旧摆脱不掉那根深蒂固的小家子思想,光顾着炫耀自己的身份而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的确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将放在季氏身上的注意力收回,谢荣华便不再提及此人,显然是没打算再替国公府撑脸面的意思。

    红绸心领神会,安排座位的时候,便将季氏安排在了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因为是元宵节,宫里也好好的装点了一番,各种形状的花灯一直从长廊延伸到了大殿之上。花灯不仅精致漂亮,每个花灯上还用簪花小楷写着一道道灯谜,供人玩赏的同时,也为那些才子才女们提供了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当真是一举数得。

    谢荣华对猜灯谜没什么兴趣,便找了个清净之地歇脚。只是,这里的安宁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道响亮的声音给打断了。

    “嫂嫂。”长公主楚善柔一身碧蓝色的宫装,在宫女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走来。

    原本这画面很美,少女娇俏,脚步轻盈,可惜却因为楚善柔频频踩到裙摆好几次险些摔倒而生生的破坏了美感。

    谢荣华挑了挑眉,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瞧,这是谁来了?”

    楚善柔似乎很不好意思,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娇羞的红晕。“早知道穿裙子这么麻烦,就换身劲装了!”

    堂堂公主竟然穿不惯女装,这在大齐乃至整个大陆也算是个异类了。

    “多穿几次习惯了就好。”谢荣华将手里的茶碗往石桌上一搁,朝着她招了招手。

    楚善柔冲着谢荣华甜甜一笑,正欲大步走上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穿着裙装,干脆将裙摆提了起来。“这样就方便多了。”

    谢荣华摇了摇头,却也没指责她的意思,反而笑着说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

    楚善柔愣了愣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行礼问安过后,便在谢荣华下首的坐了下来。“嫂嫂就别取笑我了…”

    楚善柔的贴身大宫女若琴掩嘴笑了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这还是贤太妃逼着,公主才肯以女装示人呢。”

    谢荣华知道贤太妃为了长公主的婚事都要急白了头发,自己也是快做娘的人了,很是能体谅为人母的心境,于是旁敲侧击道:“听贤太妃说,善柔你不喜红妆爱武装,莫非是想做个行侠仗义的女侠?”

    “那倒也不是…”楚善柔嘿嘿笑了笑,将其中的原委娓娓道来。“总是听母妃说起,若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小时候不太懂这话的意思,直到懂事了,才知道母妃是想日后有个依靠。从那时候起,我就学起了皇兄们的装扮,将自个儿当成男子。谁知道,装着装着就…怎么都改不过来了…”

    瞧着她那窘迫的样子,谢荣华还真是感到无语。不过,也对这位长公主有了新一层的认识。以前,她只是欣赏她毫不做作的性子,如今又多了几分怜惜。不管怎么说,她的孝心可嘉,也是个难得的良善之辈。

    “我瞧着你穿女装也挺好的,端庄娴静,贵气逼人。”谢荣华脑子不笨,自然不会正面的劝慰。

    楚善柔耸了耸肩,言行举止仍旧随意洒脱。“不说话的时候,的确如嫂嫂所说。可一旦说起话走起路来,就露馅儿了,还不如穿男装肆意潇洒。”

    “你装得再像,也不会真的变成男子,总归还是要做回女子的。”

    楚善柔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嫂嫂可否听说,西戎派了使臣过来,据说是想像咱们大齐借粮食?”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谢荣华没想到昨儿个刚收到的急报,这位长公主就已经得了消息,不由留了个心神。

    楚善柔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警惕,仍旧没头没脑的说道:“这西戎胃口可真够大的,一开口就是十万石粮食,也不知道能拿什么来交换。”

    若琴站在长公主的身后,听到主子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暗暗地替她捏了把冷汗。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长公主平时大大咧咧也就罢了,怎么还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口没遮拦,这实在是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啊。虽说皇后娘娘是公主的大嫂,可与皇上到底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隔了一层。这番言论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公主怕是要吃挂落的。

    于是,若琴偷偷的扯了扯长公主的衣袖,想提醒她一下。

    楚善柔却放佛没感觉到她的好意一般,推开了她的手。“若琴,本公主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弄壶茶来。”

    谢荣华假装没瞧见她们主仆之间的动作,依旧举止娴雅的啜饮着姜茶。这位长公主今日的举动很是可以,要么就是真的没脑子,要么就是故意为之,否则也不会在她这位一国之后面前议论政事。

    “善柔啊,我瞧着你裙子似乎脏了,要不要回宫去换一身?”

    楚善柔想着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站起身来告辞,干脆利落。“还真是脏了…那我就回去换身衣裳再来。”

    谢荣华微微颔首,目送着她离开。

    送着她离开。

    待这主仆二人走远,红绸便忍不住低声说道:“娘娘,长公主今儿个看起来很有些不对劲啊?”

    “连你都能察觉到她的变化,还真是肆无忌惮呢…”谢荣华感慨了一句,却听不出好坏来。

    红绸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家主子,却不敢逾矩的多问。

    “她似乎在提醒着我什么…红绸,你派人去查查,这次西戎派来的使臣是什么人。”既然长公主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岂不是太对不起她演的这场戏了?

    红绸点了点头,将这件事记下了。

    而跟在长公主身后的若琴,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公主,您怎么能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说那些…万一,引起娘娘的猜忌,可怎么好?”

    此刻的楚善柔,早已不似方才的那般明朗好动,眼眉间逼人的英气也散了个干净,只剩下闺阁女儿家的多愁善感。“你以为本公主愿意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若不是为了母妃,我…我这也没办法…”

    当今的皇上虽然是她的兄长,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皇上与哪位皇子公主都不亲厚。即便是她有为难之处,也不敢求到他的面前。

    “公主,那件事还没个准信儿,说不定是误传的谣言呢…”若琴咬了咬嘴唇,极力的想要挑好的方面来劝解。

    楚善柔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虽然是皇室公主,可到底不是嫡出的,母妃母族也不显赫。想要觅得一个如意的驸马,谈何容易…”

    “可也不至于将您送去南疆和亲…毕竟,您的生母还在,亲事也该有太妃娘娘为您打点…”若琴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很没有说服力,可看着自家主子那沮丧绝望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她几句。

    楚善柔自小在宫里长大,如今也早过了贪玩不更事的年纪,不会像以前那般天真。“有一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与我虽然有兄妹的名分,可只要他金口一开,我就必须得遵从。即便是尊贵如太皇太后,不也一样拿他没辙?更何况,母妃还算不得他正经的长辈,只是太妃…”

    “若南疆真的提出和亲,如今待嫁的公主,也就只有我一个了。”楚善柔说出这话的时候,无比的落寞。

    她倒是不怕远嫁他乡,而是担心嫁的太远,母妃一个人在宫里太过孤苦无依。

    “可公主也不敢如此的冲动行事,万一让皇后娘娘不喜,以后的日子不是更加艰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琴从刚进宫的那会儿就时刻铭记在心。只有主子得宠,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才会好过。一旦主子失宠,那么她们也会被人踩在脚底下,永远都无法翻身。

    楚善柔知道这丫头是为了她好,于是回以她一个安抚的笑容,道:“我的这位嫂嫂是个聪明绝顶之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但也是个心善的。只要于她的利益无碍,她是不会轻易与人结怨的。这一次,我先卖个人情给她,也不是要求她回报我什么。只是想着将来某一日,她能够公正的替我说句话。”

    若琴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公主费了这么多心思,拐了这么多弯,又露了那么大一个破绽,却只为了达到这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目的?

    “公主…”她的公主,实在是太可怜了。

    楚善柔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很快的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玲珑潇洒。“不说了,回去换衣裳吧。”

    “是。”若琴见主子不愿意多说,只得闭了嘴,跟了上去。

    待到二人离开,也没有发现假山背后还藏着另外两个人。这二人,一黑一白,均是样貌出众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只不过,一个冷漠内敛,一个稳重优雅。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等的心机城府…”身穿墨色锦袍的男子瞥了一眼那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身白色衣衫的冷峻男子则是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不过,那眼神却是黏在长公主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皓然,我跟你说话呢…哎,你该不是对善柔,有什么别的心思吧?”某人仿佛刚会过意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戏谑而轻快。

    被称为皓然的男子拍掉对方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了句。“无聊。”

    墨衣男子不是别个,乃是宁王世子楚昀辰。而一身白衣的,正是常宁侯世子穆天赐。楚昀辰像是认定了自己的看法一般,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啊,咱们的穆世子,也有红鸾心动的一天!”

    穆天赐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飞快的撇开头去。“懒得跟你说。”

    “嗯,其实,我也觉得你跟长公主挺般配的。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皇家公主。一个是英雄男儿,一个是巾帼红颜,绝配啊绝配!”楚昀辰见穆天赐已经迈开步子,飞快的跟了上去,似乎并没有闭嘴的意思。

    穆天赐被人戳破心思,有些窘迫,又被楚昀辰一再的逼问,着实有些羞恼。“耀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长舌了?”

    楚昀辰不以为意的笑着,好像捡到一个大宝贝似的,很是得意。“皓然,我是说真的。你们一个正待娶妻,一个云英未嫁。何不借此机会,去皇上跟前求一道赐婚的旨意?凭你在皇上面前的受宠程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穆天赐真的很无语。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公

    说过要娶公主为妻了?不过是对这位长公主颇有几分欣赏罢了。“耀飞,还请慎言!事关公主的名节,休要再胡说了。”

    见他那副假正经的模样,楚昀辰不屑的吸了吸鼻子,道:“你就继续装吧…等到有一天,公主真的被嫁去南疆和亲,看你还能如此镇定!”

    说到南疆使臣派人来求亲的事情,穆天赐也是知道的,不由顿住脚步。

    “南疆世代与大齐交好,为了维持这种友好,每一代都会以联姻为纽带,不是嫁公主过来就是迎娶一位公主回去。咱们大齐,也就长公主还未定下亲事。这事儿,十之**是要落到她身上的。”楚昀辰这会儿也一改先前的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和亲公主听着风光,实际上是个什么待遇,你也是清楚的。就好比淑太妃,虽然生下了诚王,却一直被先皇冷落忌惮着。大齐如此,南疆那边也不遑多让。听说嫁过去的公主,大都活不过四十岁…”

    穆天赐蹙了蹙眉,似有挣扎。“即便不是长公主,也会是其他的女子,总归是要嫁过去一位的。”

    “嗯~看来,你还真是对长公主无意啊。那好吧,下次皇上询问我的意思,我就直接推举长公主好了。”楚昀辰知道不下猛药,这位至交好友是肯定不会表态的。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穆天赐一个眼刀子就甩了过来。“我什么时候说过…”

    接下来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楚昀辰上前,勾住他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儿意思的,对吧?行啦,我不过试试你。”

    穆天赐抬起胳膊肘,狠狠地顶了他的肚子一下,楚昀辰立刻疼的龇牙咧嘴,一脸幽怨的望着他。“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

    宫宴结束之后,奉国公便被皇上召去了勤政殿问话。

    “奉国公,你可知近来有不少的人上折子弹劾你,说你治家不严,连带的公务也不怎么上心?”楚旻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底下这人,若不是怕连累了岳父一家子,还真是懒得多看他一眼。

    谢大老爷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处,听到皇上的训话,忙急急的跪了下去。“皇上明鉴…微臣家中老母和夫人都病着,实在是没个像样的主事人,这才…”

    楚旻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家事,朕无心过问。只想劝你多多约束,别让人看了笑话。国公府的爵位虽说是世袭的,可也只有五代。到了你这里,已经是第四代。能不能让国公府继续风光下去,就看有没有人能够挑起这个重担了!”

    谢大老爷听完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国公府的确是日渐衰败,他也是焦急万分。以前,还以为皇上会看在谢家二房的份儿上,对谢家长房多多照拂。如今看来,皇上怕是起了削爵的心思。而他就那么一个嫡子,还不幸英年早逝了,难道国公这个称号真的要断送在他手里?

    见他露出那般神情,楚旻宁微微皱眉。这般没有担当之人,先皇怎么就把爵位传给他了!他瞧着,谢二老爷就比这位谢大老爷更有资格承爵。

    “你回去好好儿想想,跪安吧。”楚旻宁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干脆把他打发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谢大老爷一直走到宫门口,心还突突的跳着。儿媳妇在宫里丢人现眼的事情,他也是早有耳闻。想到嫡子不争气,杜氏所出的庶子又顽劣不堪,真真是头疼不已。

    谢二老爷扶着公主上了马车,就瞧见自家大哥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于是对公主说了几句,让她先回了府,自己则朝着谢大老爷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哥。”谢二老爷如今贵为国丈,但是对这个性子软糯的大哥还是有几分兄弟之情的。

    谢大老爷一见到谢二老爷,顿时两眼放光,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二弟…你来的正好…”

    谢大老爷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一股脑儿的将皇上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拉着谢二老爷帮着想办法。“二弟,你说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二老爷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拉着谢大老爷走向马车。“这里人多嘴杂,回府再说。”

    谢大老爷见四周人来人往的,这才警醒起来,只得将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乖乖的上了马车。

    好不容易熬到回了国公府,谢大老爷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二弟,你说,皇上是不是想要收回谢家的爵位?”

    谢二老爷沉默了片刻,才冷静的说道:“对咱们谢家,皇上不会如此的绝情。想必是见国公府人才凋零,故而提醒一二罢了。”

    “唉…我就说,当初这爵位就该传给你的…”谢大老爷瘫坐在椅子里,感到无比的疲惫。他本就不是个能干的,却偏偏被母亲逼着接下了这个爵位。二弟既能干,家里的子嗣又都个个成器。若是爵位在他手里被收了回去,百年之后,他有何脸面去跟死去的列祖列宗交代!

    谢二老爷见大哥说出这般泄气的话来,不由得邹紧眉头。“大哥何必说这样的泄气话?你正值壮年,还怕没有嫡子继承爵位?”

    谢大老爷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有了…不会有了…”

    谢二老爷听了大惊,问道:“大哥何出此言?”

    “李氏…李氏她嫉恨我在外头养了外室,还将掌家的权柄交到杜氏的手里,一怒

    手里,一怒之下,便…便在我的饭菜之中下了绝子药…”提起这段秘辛,谢大老爷脸上不由露出又是悔恨又是无奈的表情。

    谢二老爷惊愕的微张着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李氏也太过分了吧!”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下得去手…”谢大老爷对李氏的感情早已消磨的干净,不过看在她痛失爱子,爱女又被逐出家门,对她有几分怜悯罢了。

    谢二老爷唏嘘了一阵,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大哥,不如从族里挑几个好的先慢慢培养着。等选中合适的,到时候再过继到你的名下?”

    谢大老爷一听这主意先是一怔,继而脑子也跟着活泛了起来。不过,在他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之前,谢二老爷就断绝了他打二房主意的后路。“我那两个儿子可都是公主的心头肉,洛儿是将来的一家之主,璃儿除了是我儿子,还是宁王的女婿,怕是绝对不会答应过继给长房的。”

    谢大老爷砸吧砸吧嘴,心里隐隐有些不乐意。别人家的孩子,能比自己亲兄弟的儿子更亲吗?可对于这个二弟,他却还要仰仗着,不敢得罪了,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谢二老爷见他有所收敛,怕他事后又旧事重提,干脆直截了当的给他提了两个人选。“三叔公长房的嫡长孙策儿,还要五叔公家三房的幺子麟儿我看着都是不错的,大哥不妨多派人去打听打听…”

    谢大老爷抿了抿嘴,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的谈话极为隐秘,但消息还是被透了出去,传到了西厢杜氏的耳朵里。原本大少爷一死,杜氏所出的二少爷就是府里唯一的男丁。这爵位,自然是要落到她的羽儿身上的。可听说大老爷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承爵,顿时就沉下脸来,手掌心都被指甲戳了无数的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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