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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63章 主人的真面目?(万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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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能的抬头,只见一张硕大无比的狐狸脸,却是人的身子,满身的黑毛掩盖在长袍之下。巨大的九条尾巴不断的晃动着,它一说话,嘴里居然露出一副俊美无措的男人脸来。而那赫然正是我的纸人夫婿,这种组合实在太可怕了,我顿然忍不住晕了过去……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嘻嘻嘻。”一阵低笑在耳边响起,我猛然睁开眼,只见那紫衣少女浮在空中,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我一时恍惚不知发生了什么,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浑身汗毛不觉倒竖。

    “得了,你也别在那抖了,那些不过是本小姐放大了你的心魔后你看到的幻觉罢了。”她又恢复了冷淡高傲的模样,身子在空中左右摇晃,很是得意。

    “你捉弄我?”我沉声问。

    “是你自己捉弄了自己。不过你这人类倒是挺有脑子的嘛。”她说着。银狐忽然出现:“小姐。言多必失,还是不要和这女人过多接触为好。”

    “银狐你真啰嗦。”少女不耐烦的娇斥一句,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原来那一切不过是幻觉,因为我把主人,纸人夫婿,黑狐,三个想到了一起所以才出现那样可怕的组合,那少女用幻觉探视了我的心,我还以为我真的看到了主人的真面目,失望在心底蔓延。

    在那满是血红的走廊里,我如在针毡,一刻也难以忍受,银狐说得对,看得见不一定是好事,那些血一样的墙壁让我都不想伸手去碰触了。

    “五小姐,主人要见你。”白叔鬼一样的出现在身后。我一回头,看到一张铁青的脸,倒是没有幻境里那么可怕,但幻境里的事为什么在现实也发生了?

    “主人生气了么?”我忍不住问。

    “主人为何生气?”他阴阳怪气的看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诡异。

    我低头不说话了,可能只是巧合吧。

    “你做过什么,别以为主人不知道。”他又低低说了一句,我心一紧,装傻的干笑,他也不再多言,带着我一路走到那道黑狐门前,此刻黑狐那栩栩如生的模样更加分明,难道我几次三番看见的黑狐就是门上这一只?

    “进去吧,不知你还能不能完整的出来。”白叔诡异的说着,我一顿忙回头看去,他已经消失了,这又是一个巧合吗?那么门后的房间内,是不是挂满了残肢?我一瞬间却是不敢推门。

    “萧氏,还不进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我不得已推门而入,一进去就闭上眼跪在地上行礼:“参见主人。”

    “怎得不敢睁眼?怕看到什么?”男人威严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淡淡的不爽,我一愣,随即睁开眼,四周并未有那些幻境里的残肢,反倒是布置了一个灵堂,灵堂上有一个牌位却没有署名。

    “琉离那丫头不但让你私自离开庄子,还给了你暗中视物的能力,对不对?”他质问我,我一惊,垂下头不说话。

    “说话。”他厉声呵斥,我身子一抖忙说:“是。”无法隐瞒,他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只是不知他要如何惩罚我。

    “那你可看到那灵堂上的牌位了?”

    我一愣随即抬眼又瞧了一记,上等的檀香木牌位,上面确然是什么都没刻。

    “看到了。”我弱弱的说。

    “可知那是为何人设的?”他沉声问。

    “不知。”我心说,该不是为我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灵堂设在主人房里,那该是多重要的人,怎么会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一个被你害死的大善人,萧氏,本座告诉你,今日你所受的罪还不足以消弭你犯下的错误,你道那琉离真有胆子放你出去么?是本座暗中授意银狐的,目的就是让你回去感受众叛亲离的场景,看看你们人类为了活下去是多么的自私。”说着那黑幕之后啪嗒丢出一个东西,滚到我脚边,我一低头,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了上来,居然是小六子的脑袋。

    “小六子!”我惊呼,眼泪刷就出来了,我站起来愤怒的看着黑幕嘶吼:“是你杀了他?”上一次是玉妈,这一次又是小六子,他才是我杀母弑弟的仇人。

    “众叛亲离之后,再感受感受至亲死亡的痛,滋味如何?”他似乎非常愉悦,半躺着的身子直了起来,透过幕布我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满是寒意。

    “我杀了你。”我忍无可忍,祭出火焰射了出去,然而那火焰绕了个圈连黑布都没碰到就消散了,我呆呆的看着,幕后忽然射出更浓烈的火球直接把小六子的头颅烧成灰烬,我跌倒在地,撕心裂肺的痛哭,一双鹿皮靴出现在眼前,那主人居然从幕后走了出来:“萧氏,记好了,胡桑的命还在本座手中,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猛然的抬头,却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瘫了下去,他冰冷的唇贴到我耳边:“想看到本座的真面目,你还没那个资格。”说完,我就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中,我现在可以肯定,那日为他沐浴时的一幕不过是梦境罢了,他始终是那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主人,从未有过一丝改变。

    “嘿,真没想到你还能完整的走出来,擅自离开庄子,你知道那罪有多重么?主人舍不得责怪离小姐,自然要把怒气撒在你身上,你倒也有些能耐,还能齐齐整整的活着。”白叔干枯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睁开眼却是躺在门外的走廊上,身边全是血一样红的地板,好像沐浴在血中一般。

    “小六子……死了!”我哭起来,是我害了他,都是我,我怒视着那道门,恨不得冲进去咬死那男人。

    “可是你还活着不是么?主人动了真怒自然是要泄出去的,杀一个普通人类换你一个整齐不好么?”

    我猛然站起来说:“为什么好?他做错了什么要为我死?”我回身冲到门前大喊:“该死的有种你就冲我来,杀了我也好,为什么要杀小六子?”可惜门后却没有声音,白叔叹了口气说:“别冲动了,那种事能忘就忘了吧,你不过是主人手中的棋子,他想如何下你就如何下,懂么?”

    “我不懂,他折磨我可以,为何要滥杀无辜?这样的人早该天诛地灭了。”

    “我也纳闷,主人一向自制,为何今日会如此动怒,甚至对无辜出手,不过他老人的心思谁也揣测不透,你要哭要闹也随你,但胡桑的命你不管不顾了么?”白叔淡淡的问,我一愣,随即无奈的胯下肩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白叔叹了口气说。台节系巴。

    “不要,我不想回去。”我冷冷的说着,我再不要按部就班的任人宰割,大不了一条命豁出去。

    “唉,好好想想,千万别做傻事。”白叔说着身子隐没到黑暗中去了。

    我呆呆站在那一片血红之中,一时痛恨死了自己的软弱,视为保命的灵火在那人面前果然是不值一提,那么我还怎样为玉妈和小六子报仇呢?我忽然想到那个道人给我的那颗药,伸手去摸,还好好的在那,心里不觉有了一丝希望,可是要如何给他吃下去呢?吃了又管不管用呢?

    正在这捉摸着,忽然天空一道光亮闪过,我迟疑的抬头,一道闪电劈头砸下,直直砸向那道黑门,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门上的狐狸动了起来,慵懒的伸了伸腰,优雅的避开了闪电的袭击。

    “老小子,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黑狐冷冷的说着,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一下跳到地上却看见我站在那里,不觉微愣:“你怎么还在那?”

    “你的脚……”我迟疑的看向它的脚踝,那里居然绑着我的手帕,这时一道闪电又劈了下来,我忍不住喊:“小心。”

    它轻松的跳开,满不在乎的说:“它劈不到我的,女人,早时你又救了我一命。”它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那只黑色的小狐狸是你?”体积完全不一样好吧。

    不等它回答,那闪电又密集的劈了下来,好似一道电网扑面而来,这样根本避不开了啊,我看着它岿然不动,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猛然想起天雷不能劈中无辜之人,一下子窜到它身前为它挡住。

    “该死,你干什么?”它怒吼一声,我大喊:“你不能劈我,我无辜的。”

    但是天雷已经散不开了,只硬生生拐了个弯半边砸到墙上,但还是有半边砸在我身上,被砸到的地方顿时就没了直觉,我倒了下去。

    “你砸到无辜之人了。”黑狐冷冷的说,闪电断然消散于天际,隐约却好似听到有人闷哼:“愚妇!”

    我躺在地板上,不知是疼麻木了,还是真的不疼,除了不能动,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黑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你为何要为我挡下那天雷?”

    我虚软的说:“我以为天雷是劈不中我的。”要知道会这样,我肯定没那么义无反顾。

    “就算如此,普通人看来也会怕的吧,你不怕么?”

    “我没想那么多。”喘息一声,半边身子麻麻的完全不能动荡。

    黑狐眯着眼瞪视我良久缓缓说:“我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你的情,说吧,想要什么?”

    我眼神一暗:“小六子死了,你能让他活么?”

    黑狐一顿,声音略微有些涩意:“他对你就如斯重要?”

    我低低的说:“你们修炼的妖怪又怎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小六子同我从小在一起,就好像弟弟那般,至亲之人无辜惨死,那种痛你又如何理解?”

    黑狐一愣:“弟弟?他不是你的情人么?”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它似乎也觉得失言,偏开头有些别扭的说:“他没死,那人头不过是幻化出来的罢了。”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问:“真的?”小六子没死?

    “哼,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黑狐冷哼一声,一跃上门又变成那木雕的狐狸了,虽然我还是不能动的躺在那里,但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太好了,小六子没事。

    不一会儿凌佳忽然出现:“五小姐,主人命我来带你回去。”

    “哦,可是我现在走不了。”我尴尬的说,她微微一笑:“我知道。”说着蹲下来抓起我的手转身拖着走。

    “喂喂,你怎么能这样?很疼的。”小六子活了,我的心也活了,痛感也跟着回来了,我痛得哇哇大叫。

    “这也是主人的吩咐,主人吩咐我拖你回房。”凌佳加重了那个拖字,真是个变态的男人,我纷纷的低咒了一句。

    “不过,主人说,今日不用你侍奉夫婿,让你好好休息一日,他老人家可还不曾对谁这样体贴过。”凌佳忽又开口,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样也能叫体贴?

    “也是你自己傻,都跟你说离小姐碰不得,你偏偏要去惹她,好了吧,被她玩了一道不说,差点搭进命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信她了。”

    我虚弱的说:“你们谁是人谁是鬼我分不清,谁我也不信。”

    “这就对了,我告诫过你的,就是自己也不能信,可你不但信错胡四还信错了离小姐,还不长见识么?”

    是啊,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长记性,自己都厌恶自己,见我不说话,凌佳停了下来,蹲下看着我说:“你是个好人,只可惜好人都不太会有好结果。”

    “呵,我不过是杀了大善人的恶毒坏人罢了。”我讥讽的一笑,好人个鬼,就在刚才,那主人指着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就诬蔑我杀人,还要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似的理所当然。

    凌佳微微一愣:“至于那件事,其实没有人知道真相,也许主人也不知道。”她低喃着,又转身继续拖着我走,我的衣裙都快磨破了,身子也好似恢复了一些,于是挣扎着说:“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主人说了要拖你回房,无论你能不能走都必须拖着回去。”凌佳慢条斯理的说着,依旧不紧不慢的拖着我走,我仰天长叹:“魔鬼,十足十的魔鬼。”

    “他是。”凌佳毫不犹豫的接嘴。

    终于回到房间,我的后背已经贴着地板了,也就是说后背的衣裙全部破了,我无奈的站起来说:“你明日会给我换的衣裙的吧?”会的吧,不会真就让我这样穿着到处晃荡吧?

    “这个,我说了不算。”凌佳同情的看了我一记说。

    “我……”我很想说,我诅咒他被天雷劈死,可转念一想,天雷都劈我自己身上了,只得无奈的躺到床上,用脚踢着身边的纸人玩。

    “我可是提醒你,踢破了,你自己也得残。”凌佳走到门口回头顽皮的一笑,我顿时愣在那,该死怎么都忘了,我和这破纸人还是两人一命格局,悲催死了。

    那一夜我睡得很舒服,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有噩梦,没有怪音,舒畅的睁开眼,凌佳端着药站在床前笑眯眯的看着我:“五小姐,你醒了,昨夜睡得很好吧。”

    “是啊。”我一边应着,一边接过药喝下,越来越习惯那血腥的味道了,这让我有些不安。

    “可惜接下来的消息恐怕就不那么美丽了,主人说,让你今日泡在血浴中不得离开。”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问。

    “你必须在血浴中泡到明日,这是主人的命令,很快白叔就会来带你去血浴。”凌佳又说:“你现在能看得很清楚了吧,那能力摆明就是离小姐捉弄你的,千万不要被吓疯了哦。”

    我顿时浑身冰凉,上一次室内一片昏暗,我看不真切却还是被那景象折磨得差点崩溃,这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残肢,那血流下来,那些纸人诡异的笑,每一个纸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厉鬼露出脸来,就算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也有要疯的感觉。

    “我不想去,求你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拉着凌佳,脸色惨白,冷汗渗出,她微微叹息着说:“你知道没有人能违背主人,真的,我不知你到底怎样惹怒了他,他要如此折磨你,无论如何,你都只能承受。”

    我低下头,是我擅自离开不假,但那不是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么?为何现在却一再为难我?那个男人到底有多恨我?就为了那个没有名字的牌位么?那个人到底是谁?我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甚至这个宅子的存在都是。

    “我在主人房中见到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你知道那个牌位是谁的吗?”

    “牌位?我从未见过,在那房中,任何东西都可以有也都可以没有,那应该是只有你一人才见到的吧,我也说了,这宅子的秘密,谁碰触谁就得死,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时白叔走了进来:“五小姐,走吧,今日你必须留在血浴中不得离开。”

    我欲哭无泪的看向凌佳,她摇摇头也是一脸无奈,我起身下床,这才想起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裙,这样去泡的话,我的肌肤就要碰触到那些恶心的血水了。

    “换身衣服总行吧?”我可怜兮兮的问。

    “主人没有吩咐,所以走吧,别为难我们。”白叔面无表情的说。

    “该死的臭男人。”我怒了,他欺人太甚,可是除了嘴上骂骂我又能做什么呢?还是得忍耐啊。

    这时凌佳脱下身上的外披递给我说:“给你,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主人也说不得什么。”

    “凌姐。”我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看向她,她一挥手:“赶紧走吧,别让白叔为难。”

    我抿着唇披上她的外披:“可惜要被那些血给污了。”

    “污了就污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再要回来,去吧。”凌佳说着端起空碗走了,白叔眯着眼看了她一记回身对我说:“凌佳那丫头性子不定,也没见她和谁好过,你倒是有那本事买了她的人心。”

    “我以真心换她的心,她不亏。”我淡淡的说。

    “呵,你们人类也有真心可言么?”白叔冷笑,我低低的说:“我有。”

    “说什么真心,挖出了才能看到,你舍得么?”白叔回头看着我的胸口舔了下唇:“我吃过无数黑心的,还未尝过真心什么滋味。”

    我一顿:“白叔,你这是在吓唬我么?”我干笑着问,他似笑非笑的说:“谁知道呢?真真假假,黑黑白白,哪那么清楚?”

    我不敢搭话了,这里的人每一个都透着阴寒煞气,就算是凌佳有时也带着那么一丝血味儿,谁又知道哪天会不会真就被他挖出心来下酒呢?

    “白叔,主人房中有一个灵堂,上面有一个没署名的牌位,你见过么?”

    “见过又怎样?没见过又怎样?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什么?”白叔不置可否的反问,我抿着唇说:“这个宅子的秘密,真的是谁碰谁就死定了么?”

    “凌佳那丫头告诉你的?呵,或许你会例外呢?”白叔讥讽的笑着说,我低下头悠悠的说:“白叔,其实你们都在诱导我吧,诱导我去找到真相,并且把那个真相公开,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也很想挖出那个秘密,而我就是那个替死鬼对不对?从你给我钥匙,凌佳给我口诀开始,我就在猜测了。”

    白叔铁青的脸一顿,扯出一抹诡异的笑说:“谁知道呢?也许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罢了。”说着他一挥手,那道噩梦一般的门就出现了,他走过来说:“五小姐,你还没走过阴吧,我看明日主人恐怕就会让老奴带你去见识见识了,和走阴比起来,血浴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瞪着他问。

    “老奴不过是为小姐铺路罢了,不经历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想要找到真相,就要付出代价,你怎知道走阴不会走出意外,血浴也可能带着真相的细枝末节,最阴暗的地方才是最好隐匿的地方,懂么?”白叔说完抬手一推将我推进那充满血腥的房间:“五小姐,你今日的待遇,可是老奴为你求来的,千万别辜负了老奴的一片心意哦。”

    我屏住呼吸,闭着眼睛,根本不想睁开,但是白叔的话在心底发酵,他说得没错,主人命令每一个新娘每月必须泡血浴一次,目的不会只是想吓傻吓疯她们,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我要有多粗的神经线才能毫不犹豫的在这种鬼地方寻找真相的细枝末节啊?

    “嘿,那女人又来了,血月选中的女人,味道特别香。”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低低的交谈声,怪异的鬼笑声,声声入耳都刺激着我的灵魂,我身子半边都麻了。

    “别乱说话,她可是有火灵的主儿,到时候烧了你们几个蠢货。”里面居然有人知道我的能力,我一时好奇睁眼看去,顿然肠子都悔青了,我还是高估了我的适应力,顿然趴在墙上吐得死去活来。

    这一次我是真真的看清楚了,那一池子血并没什么,但血里还漂着心肝脾肺肾,肠子啥的在半空晃荡着,每一个挂在顶上的残肢头颅都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血从七窍里流淌下来,不对,血从每一个破开的洞里流出来,尸虫在那些洞里钻出钻进,而血流干了的残肢掉落下来,被一些纸人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

    只是看到这些我已经呕得肠子都快出来了,果然,看清了根本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我怎么可能还泡进去一天?

    “真是不行啊,吐成那样,还没有同化掉,难怪那么快就又来泡了。”这一次是那些女鬼在窃窃私语,同化是什么意思?我虚弱的扶着墙壁,只觉得手心有湿润的感觉一动一动的,抬眼一看,墙上也挂着一具尸体,我正拄在那尸体的肚子上,一条尸虫正在里面蠕动,我吓得尖叫一声,跳开,脚一滑,一屁股坐到血池里。

    “嘿嘿,下来了。”一个女鬼的头从纸人嘴里钻了出来,冲着我诡异的笑:“你的夫婿呢?”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会摇头。

    “上次见,你的夫婿挺俊俏的,是个俊俏的后生吧,妹子好福气呢。”那女鬼又嘻嘻笑着和我说笑起来,我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呵呵,时辰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身子留在这,灵魂也就留下了。”说着她指了指上面:“妹子很快也会来的,到时候咱俩做个伴儿。”

    我惊悚的说:“不是每人都一个血色灵堂么?满是血红的灵堂,为何灵魂还留在这里?”

    “哦,那也是有的,不过这里养阴啊,傻妹子,这里的阴气可养人了,你看我,一点都没有死气吧。”说着她整个人都钻了出来,来回的转着身子给我看,而她身后的纸人则砸着嘴不住的点头,这诡异的一幕让我都快吓哭了,血色灵堂虽然禁锢灵魂,但好歹我还是能接受永远住在里面,可是让我将一身的血流进这池子,然后身躯在这里腐烂发臭我万万是接受不了的。

    “姐姐可知,这血浴为何而生?”

    “养阴呗,这宅子充满阴气怨气,一个是这血池,一个是连着地府的十八层,可以让阴气常年不散,这里的主人吸食了阴气才能越来越厉害,连月亮也能变成血红的,已经到了天雷也无法伤害他的修为了。”那女鬼知道得倒是挺多。

    “姐姐为何能知道这么多?”我隐约感觉泡在血里的身子被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但是为了不去细想,我只好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鬼身上。

    “呵,这些又不是秘密,你瞧,这是我夫婿,吞了一百个厉鬼,满身煞气借了这纸人的身子被走阴的带出来,他的煞气养了我一年,就算我不是纯阴体质也是至寒至阴的了,他们百般折磨我,来到这的第三日我便疯了,死后才清醒过来,却生生世世同这夫婿纠缠着留在此处,而且身子好似有瘾一般离不开这血池了。”

    “人死灵魂是没有思想的,但是你却什么都记得,这也是一种永生永世的折磨吧?”听了那女鬼的话,我的恐惧减弱了不少,反倒勾起了一些同情,我们曾是一样的命运,只是我还没疯罢了。

    她听了我的话,低下头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些回忆留着,也是一种消磨时辰的良品,偶然想起儿时扑蝶采花的情景,倒也能回味许久。”

    “你夫婿进了这纸人体内就不能再离开了吗?”我转眼看向那纸人,一脸的凶悍,估计是个凶恶的鬼吧。

    “自然是不能,这纸人带着封印,可以掩盖他的气息,一旦离开就会被地府的阴差察觉,他这个本该在地狱受苦的鬼却还滞留人间的话,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我懂了,这些厉鬼靠着纸人才能逃过地狱之苦,我看向女鬼问:“你们死了灵魂也归地府管,不去报道就没有阴差来拘么?”

    “呵,一旦入了这独孤山庄,地府的生死薄上就再没有我们的名字了,我们是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鬼,已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女鬼凄楚的一笑,这时另一个惨白的女鬼钻了出来娇笑着说:“姐姐聊得可尽兴了,也带妹妹聊聊。”

    我想起在庄子里遇到的几个女鬼都是嗜血如命,似乎早已没了心智,为何她们却又是完全的不一样?

    “几位姐姐都是有意识,有心智的鬼,可为何我在庄子里遇到两会,却只懂得要血,什么都不识得了。”

    “最后一日在此献出生命的女子,灵魂就留在这里,被阴气养着自然不会干枯,也不会渴血,神智也清晰,那些不到一年就被怨灵索了命的,来不得这里,吸不到阴气,自然是干枯丑陋,一心只想要血,所以遇到何种夫婿也是嫁入这庄子女人的运气,运气好的,夫婿疼你,自然养着你过一年,运气不好的,第一夜就有可能被夫婿吸干了血,变成怨灵终日游荡在这宅子里等待替身的到来。”

    “原来如此。”我心里凄楚,这样的命运我也只能二选一么?

    “妹妹,身子还算硬朗,应该来此时日不长,可惜这阴血泡了,阴气入了体,再干净不起来,等些日子阴气越来越重,恐怕连道儿也走不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吧。”那新冒出来的女鬼悠悠的说。

    “人家是火灵女,和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女人不一样。”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我实在好奇到底是谁对我的身份这样清楚,可是举目望去都是慎人的纸人和缠绕在纸人身上的女鬼。

    “谁在说话?为何你会知道我的事?”我不得不开口问,可惜那人却不再多言,我看向两个女鬼,两个女鬼摇摇头似乎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没想到妹妹体内有灵火,难怪能如斯健康。”两人都是一副羡慕的表情,我微微一叹:“有什么也避不了一年时间到的命运。”

    “是啊,我们的怨气都没日月的流逝磨灭了,那该是多么漫长的日月啊?”女鬼叹息。

    “姐姐,若是怨气没了,就会魂飞魄散吧。”两一个女鬼期期艾艾的说。

    “不是生生世世浸泡在这血池中的吗?”我顿然一惊。

    “没用的东西谁还拿精华养着你?你太天真了,当我们身上的怨气消散时,也就是身形俱灭日,我和那妹子都差不多了,否则也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你聊天。”

    “完全的消失?再没有任何痕迹?”那才是最终的命运吗?

    “对,这无止境的痛苦也会有完全消散的那天,我们等待的太久了。”女鬼说着流出两行血泪来:“或许,我等不到你来同我一起做姐妹的日子了。”

    “我,对不起让你伤心了。”留在这污垢不堪的血池和永远的消散于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残忍?我分不清。

    “对了,两位姐姐在这血池那么多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不正常的地方?”两个选择我都不想选,我还是希望努力改变既定的命运。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还抱着什么侥幸心理?”

    “就是啊,这个鬼地方没有门,没有窗,根本连想逃都做不到。”

    “两位好姐姐,算我求你们了,告诉我吧,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们觉得很不正常的?”两人虽然这样说了,但我还是坚持求她们,她们互看了一眼低头思索起来,也许白叔丢我进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吧,这里面居然有神智清醒,戾气快全部消散的女鬼,他是知道的吧,果然他在暗中帮我,但这个帮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那个秘密,他也在觊觎那个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恩,这血池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就是不定时会有新人带着夫婿来泡,然后差不多日子那新人就会被吊在池顶,身子钻了无数个孔,流出血来,痛苦的哀嚎会持续十多日那么长。”两女鬼说着也是浑身微抖,估计是想起自己受这刑时的痛苦了吧。

    “那么执行的人是谁呢?白叔吗?”想来想去只有那个阴阳怪气的中年男人会做这事了。

    两女鬼沉思了下说:“奇了,到底是谁来做的这一切,为何我们都想不起来了呢?”

    难道这就是血浴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可这个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们也想不起来了,那就是带我们来这里的人,姐姐,你还记得是谁带你来的这里吗?”

    “我那时早就疯癫了,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些?”

    “不是白叔吗?那么是不是你们的丫鬟呢?”

    “丫鬟?别开玩笑了,这个庄子里,我们都是被豢养的物事罢了,怎么可能配丫鬟,最多也就是有个管家时不时来传达主人的命令,带我们来沐浴什么的,但最后一日确实不是他。”

    我心一提,没有丫鬟,那么凌佳呢?白叔让我来探听到的消息里,凌佳这一个算不算?他是在提醒我什么吗?我低头看看身上披着的黄色外披,这里谁都不能相信,自己都不能相信,是这个意思吗?

    “还有我们的夫婿是怎样就出现在这池子里的也是不太清楚,实在要说也就这一点奇怪了。”那女鬼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抿着唇问:“这位姐姐,你当时没有疯癫吗?”虽然我也没有,但是能有这种承受力的女人还是不多吧,更何况我看了看她的夫婿,那是一个满脸横肉,凶悍无比的纸人,比起那疯了的女鬼夫婿要可怕多了。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吓疯的,我比较乐观,只是没想到熬了一年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还不如疯了好。”她说着苦笑了下,我却看着实在不怎么自然,她硬生生挤进来说话,然后抛出很多不自然,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巧合得过了头了。

    “我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啊。”说着我低下头假装难过,这时一开始和我说话的那个女鬼忽然对身边的女鬼说:“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一愣,被质问的女鬼马上说:“姐姐的疯癫又犯了,她总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所以她说的话也得理理,有些能听,有些还是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是吗?”我疑惑的看着她们两,她们都是鬼啊,我怎么又犯了轻易相信别人的毛病了?

    “妹子,我告诉你这个血浴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会忽然多出一两个陌生的女鬼,然后又会忽然少掉两个陌生的女鬼,你可千万要当心啊。”

    她们两人各执一词都认定对方在说胡话,我陷入了迷惑,本以为探听到了不少秘密,却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儿,好似前功尽弃一般,此刻我又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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