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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亦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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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要从陆三通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前讲起。
凤凰，是世人被誉为最美丽，最神圣的生物。
作为家族中的年纪最小纯血统的凤，王汐是天之骄子，继承了凤凰的美丽和强大。
向来自持高贵的他，眼里容不得那些攀附凤凰血统的凡鸟，以及宗族中跟凡鸟结合而生下的凤凰们。
跟凤凰结合生下的子嗣，会继承凤凰的外貌习性和另一个血亲的战斗天赋。
陆三通的母亲，是王汐的姐姐王沐，血统纯正，可惜，这样一个血统纯正的凰，喜欢上了比凡鸟更加糟糕的魔灵——狮鹫。
同样身为上界的神、魔，并不和睦，一直是神的宠儿的凤凰族不会接受子嗣同魔族麾下的骁勇战将狮鹫相恋的事实。
无法劝诫，那便是全力抹杀。
凤凰是不会死亡的，但是狮鹫可以。
以牺牲了几乎所有的凤凰为代价，狮鹫终于被击杀。
“为什么？”整个家族肯去探望的，只有王汐，他问：“阿姐为什么非要跟凡鸟在一起，凭借姐姐的血统和灵力，完全可以担任下一任族长。道歉就好了吧，阿姐，只要你道歉，长老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凤是不会死的，但是凰会，凰会在生出下一个孩子的那一刻归于尘埃。”王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汐，阿姐没有做错，所以阿姐不会道歉。”
王汐愣在那里，良久，才迈着步子愤愤走出禁地。
新的生命诞生，就意味着旧的生命离去。王沐拼死将那个孩子送到王汐面前。
“带她走。”
“我带你离开了家族，却在半路因为你的降生而失去了阿姐，就把你丢掉。”王汐坐在那里，陆三通无法从他的脸上读到他当年抛弃自己时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你可以一直瞒着我，反正，除了你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陆三通看着王汐，“莫不是你还想听我叫你一声舅舅？”
王汐摆摆手，“我要带你回到家族中。”
“你说什么？”陆三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狮鹫的资质是整个凡鸟中最好的，加上你现在是全灵根，所以家族不会亏待你。”
“如果我说不呢？”陆三通挺直了腰杆，“一开始就放弃我的，不就是师尊么？现在师尊又说想要带我回去，你当我是什么东西，说丢了就丢了，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捡回来。”
“你必须回去！”谢青推门而入，看着陆三通，就像是许久不曾见面的仇敌，他的表情阴鸷，眸子里透出的冷光似是要把陆三通的心脏穿透。
“谢青？”陆三通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
“你来做什么？”王汐问。
“我来帮你把她赶走，师尊说过，她是落阳山的祸，我不会因为她葬送了整个落阳山。”
听到这些话，陆三通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眼睛里映衬着微动的烛光。
王汐是最高贵的凤凰……陆三通记得的，他书斋里照明用的蜡烛都是消耗速度极其缓慢的鲛人油脂制成。
那一支蜡烛，燃烧的太快了些。
陆三通猛然站起身来，再次觉得头晕目眩，这蜡烛的香味，这里都有问题，她今日所见到的人，都跟平日里的性子大相径庭！
王汐不可能会秉烛夜读，谢青不可能会在深夜造访王汐，更不可能会露出如此阴鸷的表情。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被卷入了这场幻境？
陆三通看着渐渐扭曲的空间，除了蜡烛，似乎没什么跟平时不同的。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可惜，已经晚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像是直接在陆三通脑海中浮出一般。
陆三通四下张望着，身处的空间里变得漆黑，唯独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汐和谢青，还在用平时最不可能露出的表情看向自己。
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二人，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个空间里乱跑，她见过的人，一一出现在她的身后。
明明自己早就不想活在这个异世界了，可现在为什么要跑呢？就算嘴上说着什么人生无味，不如一死了之。
可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切实地告诉着陆三通，她不想死。
“别挣扎了，好好做我的小宝贝的养料就好。”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可惜，我得修为还不够，不然，我可真想知道，王汐那些人，跟你到底还有多少不得了的故事。”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陆三通不屑地笑了笑。
“你也别猖狂，很快，你就会死在绝望中的，我保证。”那人显然对陆三通这个态度不满，于是补充道：“愧疚，绝望，哀伤，这就是我把你作为目标的原因，你明明早就不想好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如把你的血液给我，还能做一些微薄贡献。”
陆三通在黑暗之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些自己记忆中的人，全部用漠然的神情望着自己。
就像是自己用漠然的神情看着他们一样。
心如刀绞般的痛楚，但是她还是笑了笑，冲着他们挥挥手。
“让我死可以，但我绝不会做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的垫脚石！”
陆三通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从幻境中冲出来的。
甚至连设置这个幻境的人也无从知晓。
只是再次回到梧桐苑时，陆三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看着王汐一脸睡不醒的样子道：“说说我的从前吧，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王汐抬了抬眉毛，“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丫头，终于肯对这个世界感兴趣了？”
“希望不算太晚。”陆三通笑了笑，“请原谅在今天之前一直消极的我，师尊。”
“师尊的话，是你称呼谢青那小子的，”王汐看着陆三通，“与我而言，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陆三通的瞳孔微缩，本以为幻境之中，所有信息都是假的，却不曾想……
“我很后悔当初做了把你抛弃的决定。”王汐看着陆三通：“对不起，而现在，你是时候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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